(本文为虚构内容)
#图文新星计划#因为和竹马偷偷去海边玩险些溺水,爸妈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两年后,周予恩也进来了。
我们把精神病院搅得天翻地覆,院长视我为眼中钉。
但是,我好像真的疯了。
01
周妈妈回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精神病院来找我。
彼时我正悠哉悠哉地在病床上看书。
她一把抢过书砸到我的脸上。
“你怎么还有脸活得这么惬意?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病房里回荡着女人撕心裂肺地控诉、辱骂。
医生护士见状开始赶人。
她还在不停地怒骂。
“我生不了了,我老公要跟我离婚,你满意了吗?”
“都是你害的!你害了我儿子,毁了我的家。”
“小小年纪,你怎么这么恶毒啊!”
医护人员在我们之间形成一道人墙,她过不来,只能恨恨地往这边砸东西。
“活该。”
“周予恩不认你们才好,你们不配为人父母。”
我不加掩饰的鄙夷惹恼了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周妈妈。
她猛地咬在离她最近的护士手上,护士手一松懈,她趁机冲了过来。
“啪!”
剧烈地疼痛从耳边蔓延开,紧接着是脸颊。
“你在干什么?!”一道清冽的女声传来,我疑惑的看去,是妈妈。
今天不是她以往来探视的时间啊。
她身边跟着院长,院长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我忍不住瑟缩地低下头,余光看着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人离开了病房。
“你流鼻血了。”
“啊!”
我的心思全放在外面,全然没注意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宋乔姐,是你啊。”看到来人,我松口气。
医院的护士,主要负责我们这一区的事务,平时也对我照顾有加。
她心疼地拿工具给我消毒清理,面上满是愤懑:“怎么随便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透过窗户,看着警察把周妈妈带走了。
看到妈妈过来,我欣喜地从地上爬起来。
宋乔姐想扶我。
我摆摆手,扶着床沿起身,然后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
外面天已经黑了,妈妈坐在床前忙工作。
见我醒了,她合上电脑,眉宇间是止不住的担忧。
“我又给你惹麻烦了对吗?”
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每次来看我都是着急忙慌地想离开,今天却因为我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
“耳朵还疼吗?你刚做完手术,好好休息别乱想。”
她轻轻抚上我的脸,眼中染上戾气:“那个疯女人在国外备孕失败,就跑回来找你撒气。”
“她就等着进监狱吧。”
会留下案底吧?那周予恩以后考不了公了。
有点可惜。
我才知道她那一巴掌直接让我耳朵鼓膜破裂,当时闹闹哄哄自己竟然也没感觉到。
幸好周予恩走了,有这样的母亲真是想想就崩溃。
也不知道周予恩现在怎么样了,在精神病院这两年,我早已与外界断联。
今天能得知他没被逮回家,也算是这两年里最好的消息了。
02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也没想过在这里再遇到周予恩啊……
在院里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内心的第一想法竟然是:他不会是我念叨来的吧?
罪过罪过。
“好久不见呀,发什么愣?”他亲昵地揉了两把我的头发。
我佯装生气地拍掉他在我头上作乱的手。
“你怎么来了?”
他张开手臂在我面前转了个圈:“看不到我的病号服吗?当然是有病喽。”
我细细打量他,两年时间,感觉没什么变化。
不像我,从小美女变成了大美女。
我没忍住笑出声,抬眼就看到他毫不遮掩地白眼。
我拉着他问了好多这两年外面的问题,直到提起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周予恩的爸妈是我们县里最有名的夫妻,无他,只因他们教育出了一个省中考状元,他们的“尊重孩子自由生长”的教育方法在家长界口口相传,人人称赞。
但其实只有我知道,都是假的。
对外是慈父慈母,可事实上他们是“有毒”父母。
我们认识十多年,他挨的打比我吃的馒头都多。
从小学没有拿到满分,在各类活动中没有拿到一等奖,要挨打。
初中后变本加厉:不是第一名要挨打;和其他同学出去玩会被要求写四千字检讨;学到凌晨一点或更晚才被允许睡觉,四点又要起来继续背书做题。
初中学会了就要学高中内容做高中卷子。
他必须是天才少年,尽管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父母。
在路边捡到一只被丢掉的小鸡仔,想要托朋友养时被周爸看到了,前脚说允许他养,后脚回家就当着他的面活活踩死了……当时我正好去他家送东西,看到小鸡仔被碾成肉泥的场景,回去就大病了一场。
甚至有一次冬天,我半夜起来喝水,透过窗户看到他一身单薄睡衣被罚跪在在冰天雪地里。
他们怕自己的慈善假面被拆穿,所以连惩罚都不敢光明正大。
他们的手段一一列举,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周予恩硬是忍受到高中,这一点我是真心佩服的。
后来高中开学前一天,他的叛逆心珊珊赶来,拉着我偷偷跑到了隔壁城市的海边玩。
出了意外,我们两个险些被浪冲走。
幸好救援及时才捡回一条命。
我们爸妈找来的时候快气死了,那次就成了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我听说周予恩离家出走了,连警察都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
我问他当时从海边回去他爸妈什么反应。
“别提了,喜提一顿毒打。”周予恩一脸不服。
“那你爸妈呢?”他问我。
我想了想,有些模糊:“没挨打也没挨骂,他们直接把我送这来了”
一呆就是两年。
周予恩不可置信我爸妈这么狠心,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把我送精神病院来:“你又没病!”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们说我有病,我能怎么办。”
“不过他们竟然说我癔症,还煞有其事的每天拿一堆药给我吃。”
我笑得前仰后合。
冷静下来,我又有些不高兴了:“他们还电我!”
周予恩翻了个白眼:“文盲,那叫MECT,电休克疗法。”
03
我很高兴,周予恩被安排在我隔壁床位,我有了可以作伴的人。
以前都没什么人能陪我说话。
宋乔姐虽然每天会来看我,但她太忙了,待不了一会就要去看下一个病人。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对周予恩很不好。
他们总是忘记给周予恩拿饭,连床铺也不帮他换。
可能是因为他妈妈在监狱里还没出来,他爸爸对他失望不想再管他了吧。
钱不到位,他们就不会用心对待患者。
我之前就看到另一个病房的老人闹脾气却被院长带人给活活打死。
就因为老人的孩子意外去世,没人再来给老人缴费。
老人科死人实属平常,没人会在意的。
我爸妈虽然忙,但他们定期会缴纳一大笔钱,所以大部分时间我还是挺滋润的。
我告诉宋乔姐,她是好人,可以信任。
她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应下,只是对周予恩的态度也是不太热切。
到了晚上吃药,我的药量似乎增加了。
烦闷。
吃过晚饭,大家有集中活动的时间。
李瑶瑶看到我,开开心心地朝我扑过来:“妹妹!”
我不想理她,她很烦。
我拉着周予恩去了角落里聊天,看着李瑶瑶左右逢源。
一会跑到张阿姨那里问候,一会又去小朋友区做知心大姐姐。
可偏偏她又来招呼我。
“王奶奶,那你看我妹妹呢?她.4.5的生日。”
“我.2.2……”
她充耳不闻:“今年11岁啦。”
我:“18岁。”
她疑惑的盯着我,笑开了:“妹妹你怎么连自己生日年龄都记错呀。”
好吧,我放弃挣扎。
谁能说服一个妄想症患者呢。
“她叫,李锦玉。”她微微抿唇,有些失落,随后又笑起来。
只见那个王阿姨神神叨叨算了算,眼睛忽地睁开,惊喜道:“你妹妹的命格可真好,大福大贵,千娇百宠呦。”
“嘿,你们说说这两姐妹,一个大凶一个大吉。”王阿姨转头跟她的老姐妹们说道起来。
李瑶瑶嘿嘿一笑,又像个蝴蝶一样跑去另一边。
我看到院长在不远处观察着,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04
隔天一早,听到电疗室里传出喊叫,是李瑶瑶。
想到电疗室,我打了一个寒颤。
周予恩说的不对,我试过电休克疗法,不痛。
他们是真的电我,很痛苦。
所以我跑到隔壁趁那个躁狂症大叔不注意,把他的玩偶丢在地上。
那是他的宝贝,狂躁症的开关。
据说是他女儿的遗物。
而且院长不敢怠慢他。
果不其然,他开始闹,院长停止了对李瑶瑶的折磨匆匆赶过去。
李瑶瑶晃晃悠悠从里面出来,脸色苍白。
我拿着药箱等她,她坐在我身边傻不拉几地。
但我没想到,她竟然是个白眼狼!
她想杀我。
她趁我低头找药,用不知道从哪偷出来的绳子,死死勒住我的脖子。
被电了还能有这么大力气,我服了。
可是这会儿是医护人员最少的时候,谁能来救救我啊。
我快窒息了。
李瑶瑶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妹妹、去死。”
怕是犯病了。
我力气本来就小,早晨吃了药后更是轻飘飘的。
妈妈明天就来看我了,我不想死啊。
她的力气越来越大,脑供血不足,已经挣扎不动了。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妈妈冲过来了。
她轻轻拍着我的脸,周予恩也在旁边很着急的唤我。
我又犯错了对吗?
意识逐渐回笼,是宋乔姐。
我有些失望。
李瑶瑶被控制在床上,神情呆滞,被打了镇定剂。
“你知道李瑶瑶为什么被送进来吗?”宋乔说。
我点头,又摇头:“嫉妒妄想症。”
“她想要杀死她的妹妹,被她父母送来了。”
“她妹妹的名字和你同音,她对你移情了。”
宋乔姐轻轻叹气,嘱咐我离她远一些。
院长来查房时没多说什么,但中午的药很明显加了不少。
整个下午我头晕心悸到要崩溃,没有人,什么人都没有。
任凭我喊叫得再激烈,我忍不住地将头往墙上撞。
不知道过了多久,墙上出现血痕。
谁能来救救我啊。
“我错了。”
“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我蜷缩在地上呜咽呢喃,祈求院长大发慈悲饶过我。
外面有了动静,是李瑶瑶在拍打窗户,她被拖走了。
“妹妹!”
“妹妹!”
直到声音消失不见。
门终于开了,他们给我也打了镇静。
院长拍拍我的头:“你妈妈明天来看你,我告诉她你最近很乖,她很高兴。”
我要多乖,她才会接我回家呢?
05
第二天,药量又恢复成之前的量。
妈妈也来了,她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但她笑起来很温柔。
她问我:“最近怎么样,我刚才去缴费,发现药量有增多过,零花卡里还多了一些其他支出,是最近状态不太好吗?”
我笑得乖巧:“没有,是我买给周予恩的,他爸爸妈妈不来看他,我想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指向隔壁床:“他出去遛弯了,还没回来。”
妈妈顺着我的手看向隔壁床,脸色不算好,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
我还想牵牵妈妈的手,她却犹如遇到了洪水猛兽。
“别碰我!”
她走时候和院长说了很多,最后跟我说,多睡觉,听院长的话,下次她会给我带些很好吃的零食来。
我应好,等待的日历又被重新翻回第一天。
周予恩回来了,他说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是小花园的角落,一个破洞。
“我试过了,可以出去。”
“我们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怎么样。”
他的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
我拒绝了。
将这里偷偷挡了起来。
“如果我不听话,妈妈就不会来了。”
周予恩鼓鼓嘴,道:“好吧,我也不出去了,留下陪着你。”
一年前,我表现很好,妈妈是考虑接我回去的。
可是那天我犯病了,和李瑶瑶双双跌进喷泉池里,院长说我犯了癔症吓到了妈妈。
妈妈来了,我没见到。
院长说她很失望,让我继续待在这里。
马上就该是第三年了,往后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没有误打误撞搞砸院长的事情,我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06
“小姑娘,你知道你们院长去哪了吗?”一对年轻夫妇拉住我,神情哀痛。
我向他们指了院长刚才带人进去的房间。
刚才院长好像推了一具遗体进去。
没一会儿,里面爆发了激烈地争吵。
院长被推搡出来,刚才问路的男人气势汹汹:“你不是打电话说我爹因为工作人员失误已经火化了吗?那这是什么?!”
“我们想着不怪你们,毕竟照顾我爹那么久,想着见不到遗体最后一面,也得赶紧把骨灰接回家。”
“你这是什么意思?也是通知失误?”
院长急得疯狂鞠躬道歉。
“实在抱歉,都怪我们没仔细检查才造成了这样的连环失误,都怪实习生把两位老人的铭牌搞错了,很抱歉。”
院长好话说尽,承诺免除三个月的费用,那对夫妇才带着老人的遗体愤懑不平地离开。
只是感觉院长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而我看向早已无人的另一堵墙后,宋乔姐刚才为什么要录像?
电疗室里。
我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不是说再也不管闲事了吗?”院长脸色阴沉地检查设备。
“你坏了我的大生意知不知道!”
设备通电,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我恐惧地想要缩起身子却不能。
连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着:“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指了个路。”
解释没有用,他将工具固在我身上,电流加高。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生意,损失了多少钱,他才会这么生气。
以前的惩罚电流不过是现在的一半。
我开始抽搐、口吐白沫。
失去意识前,我绝望地想着,那天我救了李瑶瑶,今天谁会来救救我呢?我会死吗?
没有人会来救我。
也没有死。
真命大。
我麻木地盯着天花板,耳边是周予恩恨铁不成钢地絮絮叨叨。
见我连被子也没有,末了,他来拥抱我。
“暖和吗?”
我眼角划过一滴泪。
“嗯。”
07
我没想到,唯一一个为我落泪的竟然是李瑶瑶。
她趴在床上哭成一个泪人,也不敢碰我。
“对不起妹妹,姐姐没有保护好你。”
“疼不疼啊。”
周予恩在一旁脸色不好,“都是因为你,才害了她!”
“我喂你喝药好不好。”李瑶瑶泪眼汪汪地端过药,小心翼翼的喂到我嘴边。
吹凉、擦拭,不厌其烦。
“谁让你乱窜的,回去。”
听到院长的声音,我们两个均是一抖。
但她仍旧倔强地说要把药给我喂完,结结巴巴的,明显底气不足。
院长眯了眯眼,走了。
李瑶瑶松了口气:“院长今天还挺好说话,换之前早给我拽去挨打了。”
李瑶瑶过的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那你还跟他顶嘴。”我哑着嗓子艰难开口。
“今天护士都挺忙的,没人给你喂药啊。”她有些无奈。
“爸妈说,我的责任就是照顾好妹妹。”
……
那你为什么想要杀掉你妹妹呢?不怕被他们打死吗?
眼睛有些酸涩,我喝完药就让她赶紧回去了。
我知道,狂风骤雨要来了。
我尚有一线生机,只期盼、渴求妈妈救我于水火。
被彻底放弃的李瑶瑶和周予恩又该如何应对呢?
接下来我闭门不出,总归不会惹事了吧。
想托宋乔姐买几本书来打发时间,她不在值班室,我却在她没关好的抽屉里看到了一些文件。
纠结之下,我把抽屉关好,只当没来过。
不能再多事了。
可我看到李瑶瑶满身青紫的缩在病房角落里。
看到又有老人去世了,是之前乐呵呵给人算命的王奶奶。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也不过是如他们一样人人揉捏的蝼蚁。
我自嘲的笑着,放弃了那些不能有的念头。
08
院长最近心情很不好,即使我不惹事,也会被各种挑错。
“被子乱糟糟的,又乱发脾气?”
“护士说你最近吃药不听话。”
“为什么不跟着外出活动?”
……
各种各样的理由、原因。
被关进电疗室,里面还有李瑶瑶。
她看到我,蹙眉不解,但还是挡在我面前,像只护崽的母鸡。
“别伤害我妹妹。”
“别挡了,咱俩都跑不了。”
院长冷哼一声:“许锦鱼,我本来想留着你的,但你让我损失了一个大客户。”
“你这个刺头,还是早早解决比较省心。”
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客户,但肯定又和上次误打误撞的搅局有关系。
没了生意,跑来拿我出气。
“那她呢?”我看了眼李瑶瑶。
“她家人都不想要她了,留着还不如死了带来的利益大。”
闻言,李瑶瑶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
“我、我不想死。”她可怜地瘫倒在地。
“你活着有什么用呢?你一个残害手足的凶手,谁会在意你的死活。”
院长笑着出去了。
“我不想死,许锦鱼,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她无助的抱着双膝,竟是恢复了神志。
我没回,在屋子里转悠。
门是特制的,我们打不开。
整个房间几乎全封闭。
最后我只能将目光投向那个机器。
“我不是残害手足的坏孩子,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只是想让她们看到我。”
“我知道他们重男轻女,我接受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妹妹呢?他们说妹妹是福星,能给家里带来财富。”
“说我是没用的赔钱货。”
“……”
她入神的念叨着她的过去,她的病因。
脆弱得像颗易碎的琉璃。
“其实死了也好,说明我也不是毫无价值的。”她凄惨的笑起来。
“死什么死,拿着。”我将电流棒递给她一支。
“谁接近就电谁,拿到钥匙咱就跑,别停,往花园那跑。”
“听到没有!”我见她没反应,又加重语气。
她愣愣地接过,我们站在门口,等待着这扇大门的开启。
精神高度集中,不知道是早晨的药效还是我过于紧绷,焦虑使我呼吸不畅,只能不断大喘气。
门打开了,我们一股脑冲了上去。
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前面两名医生反应不及,被电倒在地。
可四个医生,一个院长。
时间太短,即使是最高电流也不能真正伤到他们。
我试图用电流棒的长线将勒住对方的脖子,身后却传来一声呜咽。
她力气大,明明能一打二,干嘛转头顾我啊。
她为我挡下院长的闷棍。
我一个人对另外四个,没希望了。
09
我们两个被暴揍一通,她被拴上了电击椅,我被拉到另一边。
院长拿来一瓶子药,八九十颗的样子。
掐着我的下颚,又是塞药又是灌水。
恶魔的低语伴随着李瑶瑶凄厉的惨叫。
“你看,我就说你不能留吧。”
“放心,这些药你别想白吃,都会记在你的账单上,想见你妈妈吗,很快。”
李瑶瑶的电击还在继续,她已经没有喊叫的力气了。
药效发作,生不如死。
我被强制洗胃。
早就没了时间的概念,看到妈妈时,我带着吸氧机,嗓子因为灌药和洗胃发不出声音。
她眼里有心疼,还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像是为了让我死个明白,院长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
“安女士,实在抱歉,因为我们的疏忽,才让锦鱼钻了空子吞药,幸好抢救及时。”
“这孩子平时挺乖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
妈妈疲惫地点头:“我知道了,不怪你们,医院的损失麻烦您清算一下,我等会过去。”
我哭着摇头,嘴里只能发出怪叫。
他是骗你的妈妈。
院长走后,妈妈盯了我好久,最终用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她的指尖冰凉。
“好好休息吧,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
良久,院长喜气洋洋地回来:“别看了,已经走远了。”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那个傻姑娘,已经死了。”
“因为你的愚蠢自大哈哈哈。”
我恨恨地瞪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床头那碗滚烫的热水泼在他脸上。
他疼得尖叫。
却不想妈妈去而复返,目睹了这一幕。
“许锦鱼!”这是妈妈第一次这么严厉的喊我。
我的手僵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对。
“你太让我失望了。”
微弱的爱意需要十八年苦心经营,破碎却只需要一瞬间。
她扶着院长去处理烫伤了。
没再看我一眼。
我倒希望她再次折返厉声指责我、痛骂我,也不愿看她一走了之。
“你看,这可跟我没关系。”院长耸耸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10
妈妈已经半个月没再来过。
我也很久没见周予恩了。
“想见你妈妈吗?”院长问。
我不想理他。
“我帮你。”
说着,他取出一把匕首,不顾我挣扎在我手腕用力划过。
鲜血迸溅,我死死捂住手腕,液体又从我的指缝涌出。
痛到失声。
他拿着手机录下了视频,就好像是我割腕想要自杀。
然后他扬了扬手机:“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妈妈了。”
护士来替我止血包扎。
妈妈确实来了,脸色很不好。
一同而来的还有爸爸。
“锦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妈妈问我,眼底的失望压都压不住。
我解释:“不是我,是院长,是院长给我灌药洗胃,也是他用匕首割我手腕,有监控,你们可以去看我到底有没有偷药。”
“医院,管控森严,哪来的匕首?”
“你为什么只相信院长的一面之词?”
“够了!”爸爸愤怒地打断我。
“院长为什么要害你?我看你是癔症犯了满嘴谎话。”他不满的瞪着我。
妈妈也认同地别过脸去:“你在这里好好治疗吧。”
他们走了,一口气交了半年的费用。
我也成了弃儿。
宋乔姐来看我,只是一味地安慰我。
“医院?”我问。
她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轻声道:“两三个月吧,差不多了。”
“院长会付出代价吧。”
“嗯。”
我在心里数了数,数不清了,那么多条人命,不能白白枉死。
11
妈妈很久没来看我了,明天就是第二个月。
我被关在小黑屋里,轮班的护士换了一轮又一轮,终于见到了宋乔姐。
手腕的伤口化了脓,她心疼地给我涂药。
“别怕,很快你就能出去了。”
我不在乎,我想见见妈妈。
所以我求宋乔姐帮我。
她太心软了,给了我手机。
今天院长不在。
我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终于那头接起来了。
“你好,什么事?”
是爸爸。
“爸爸,妈妈呢?”我小声问。
“是你啊。”
“现在是晚上,她在休息,你有什么事?”
“你妈妈操劳过度,要安心养胎,没事就别打扰她了。”
爸爸的语气很不耐烦。
妈妈怀孕了?
我压下哽咽,小心翼翼问道:“我能见见妈妈吗?我好久没见她了,很想她……”
“最后一次了,我保证。”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头沉默良久,只回复到:“我知道了。”
过了两天,院长把我揪出来,让护士给我收拾一通,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周予恩扯出一抹快要哭出来的笑:“还疼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回他一个僵硬的笑。
我知道他又遛出去玩了,他喜欢自由。
“早上。”
我点头,下午妈妈就要来了,我在脑子里演练着想告诉她的话。
可真正见了面,我才知道演练都是徒劳。
爸爸小心搂着妈妈,眼里都是柔情和宠溺。
“妈妈。”我欣喜地叫出声。
两个人的表情都顿住了,又恢复成一贯平淡如水的模样。
我看着妈妈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前想要摸一摸,妈妈却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个举动像一把毒刃,刺得我生疼。
我收回手,尴尬地扯出一抹笑,说了句:“妈妈,我好想你啊。”
妈妈意识到自己的下意识伤害到我,欲言又止,我不去看她。
“爸爸,你、你要照顾好妈妈。”
爸爸淡淡点头。
我跑了,落荒而逃。
我从窗户看着他们一路走进来,他们的恩爱,妈妈摸向肚子时的慈爱,都是我不曾见过的。
我期盼着他们进来看到我时也是这样欢喜。
从小都在期盼。
我以为是我不够乖顺优秀,所以爸爸妈妈对我不曾多加爱护。
后来爸爸打破了我的幻想。
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只是妈妈和前夫离婚后发现的孽种。
妈妈因为一时心软生下我。
那我想,妈妈总该是爱我的吧。
答案依旧不是。
我十八年的渴求讨好就像一场笑话。
孩子天生渴求父母的爱,可父母不是。
即使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什么都不做,他就能得到我梦寐以求的爱意。
我哭得几近昏厥,周予恩坐在我身边无言陪伴。
我和李瑶瑶,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三个,都是蠢蛋!”
我吸了吸鼻子,对着周予恩道:“要再来一次出逃吗?”
“期待已久。”他笑得温柔又肆意,拉住我的手。
中途看到宋乔姐一个人在办公室,我将自己准备很久的惊喜扔进去。
我是蝼蚁,我们都是。
但蝼蚁虽小,可溃千里长堤。
12
我们跑到了海边,身后跟着我父母还有宋乔姐好多人。
他们在哭,在叫喊。
真奇怪,有什么好哭的,我们只是跑出来玩而已啊。
“你看他们真大惊小怪。”我笑嘻嘻地转头对周予恩说。
可身旁空无一人。
我愣在那里,记忆随着海浪拍打冲出闸门。
是我刻意遗忘的,真相。
两年前那天,我们被水草缠住脚,他帮我弄开后,却突然改变主意不去给自己解,也不让我帮忙。
我们起了争执。
涨潮了。
我被冲往岸边,因为有救生衣,被救下来。
他说:“回去也是要被折磨死的,死在海里,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了。”
“我就是自由的了,为我开心吧,小鱼。”
回家之后,我总是出现幻觉,出现溺水的濒死状态。
这些我都忘记了。
周予恩的妈妈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的宝贝儿子,我因此被送入了精神病院。
……
“小鱼!”
“许锦鱼!”
妈妈……
在为我哭吗?
抛开她坚守的责任感和教养,她对我是有爱的,对吗?
我还有回头的机会,妈妈就在岸上。
可我往后要怎么活下去呢,我害死了两个最爱我的人,我爱的家人将我当作蛇蝎避而远之。
我可能开始没病,只是常年的身心折磨,令我痛苦,每每周予恩的妈妈来指责我,愧疚就如那天的海,将我卷走。
我往身后看去。
周予恩站在海中向我挥手:“爱哭鬼!快来啊,发什么愣呢。”
他怎么跑这么快。
“臭屁鬼。”
我骂了一句,不再理会身后人的叫喊,毅然走向周予恩。
“周予恩,你等我。”
鱼,总要回到水里的。
只有在水里,它才能活得自由。
——
番外(宋乔篇)
01
那天许锦鱼投海后,我也辞职了。
也不算辞职,准确点,我跑路了。
将这所黑心精神病院的事情在各大纸媒、网络平台上发布。
医院,其实是一所巨大的敛财工厂。
有利可图的被压榨殆尽,没有价值的连尸体也不放过。
通过各种泯灭人性的渠道贩卖。
许锦鱼逃跑时丢给我的,是她的日记和遗书。
里面絮絮叨叨写满了她的倾诉,她看起来情绪寡淡,其实她的情绪比所有人都汹涌,只是倾诉无门,都写在纸上。
还有一封她的遗书,是两封。
一封给她妈妈,一同转交的还有她的日记。
这都证明了锦鱼的无辜。
她妈妈看后哭成泪人,悔不当初,
可是有什么用呢?
她死了,你才开始爱她,有什么用呢。
我不愿看这虚伪的真情,只为锦鱼觉得不值得。
可这孩子当局者迷,钻了牛角尖,白白葬送一生。
另一封是为我写的,医院,为我的文章添上最有力的石锤。
院长被判处死刑,他牵扯出的产业链也被剿除大半。
枉死的人,也能安息了。
妈妈,也能安息了吧。
02
我是一名记者,曾经的高考状元,凭借着满分作文闻名。
后来销声匿迹,他们都说我是江郎才尽。
其实不是。
我修完大学就被聘请到报社。
父亲去世,因为工作繁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