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淬火,我的“枞阳小汤山”经历
我叫刘亚琴,95后,医院ICU病房护士。ICU住的都是重症患者,医护工作繁忙压力大。业余我喜欢看书写作,在医院内刊发表了多篇诗歌散文,医院同事们常夸我文笔不错。科里晨会科主任经常说,谁说现在的年轻人下班只会玩、睡觉、打游戏,看看咱们科的亚琴吧。这话传到我妈耳里,我妈嘞个高兴。哈哈,以后晚上写作,不会饿肚子啦。春节武汉爆发了新冠疫情,县里从武汉返乡感染人数不断增加。为了不影响正常医疗就诊,县领导当机立断,将城郊福利院改造成“枞阳小汤山”。文件下达后,全县医护积极响应,踊跃报名去抗疫一线。记得名单公布那天,我紧张得手直抖,心“怦怦”直跳,一上午不敢看手机。正忙着,听见同事芳芳喊,亚琴,我俩选上了!去“小汤山”前,科里把库存的防护服全拿出来,护士长语重心长地说:“这次抗疫任务重,感染风险高,去的都是全县业务精英,你俩被选上是ICU的荣誉。在‘小汤山’工作要力争当先,更要保护好自己。等完成抗疫任务,去大酒店、K歌,全科为你们接风!”我和芳芳一个傻笑一个使劲点头。老实说,我没觉得去“小汤山”多可怕。严格执行院感操作是护士的基本素质。防护服在ICU也常穿,闷、流汗、不能上卫生间,都不是问题,年轻,扛得住。县医疗队进驻“小汤山”后,住的新冠病人都是轻症,工作压力不大。我和芳芳偷着乐,春节可是ICU最忙的时候。可事实证明,年轻不乏热情积极,但大脑相对简单。我和芳芳没充分认识到这次疫情的复杂与严峻性。那晚十点风雨交加,院外警报响起,我赶紧整理器械迎接病人。奇怪!先看见几个大盖帽,口罩遮着看不见脸,身板个个比白杨树还直。打小看见大盖帽就发憷,等同事抬着担架进来,我才嘘口气。再看到担架上的病人,我又吃了一惊。病人是个小姑娘,手脚上下被约束带紧紧绑着,双眼紧闭脸色铁青,嘴唇边挂着发黑的血渍,像是被电击。紧张抢救后,安顿好病人,记病史时有个大盖帽介绍情况。小姑娘患有精神狂躁症,治疗好转在武汉打工。春节回家开始发热,但拒绝治疗,反锁在房间死不出来。村干部和家里人急得团团转。县公安接到上级指示强制去带病人。上急救车时小姑娘发了病,对众人又踢又咬,满地打滚。万般无奈,警察只好用了电棒。“粗暴!这样对一个小姑娘!”“她是新冠病人,必须依法接受治疗。”大盖帽纠正我。“传染病法不用你来教我,来‘小汤山’前县里专门培训过。”“你这个小同志有点不讲理!”大盖帽说。“什么!”我抬头,一双年轻明亮的眼睛与我对视。“充大!”我一脸不满。“你没有去现场,狂躁症发作时几个人也难制服。依据国家《紧急状态法》规定,突发事件可以使用非常手段。”大盖帽接着说。“今晚起‘小汤山’警察轮流值班,保护医护安全。”嘿!还搬出《宪法》压我,愿意陪就陪吧!我“啪嗒”盖上病历。第二晚巡视病房,小姑娘睡的挺香,我走到床边给她压被角。毫无先兆,病人突然冲起,双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病人的样子可怕极了,面部狰狞,眼球凸起充满着血丝,嘴巴发出“嗷嗷”的叫声。隔着防护服,我的喉咙被掐得越来越紧,额头大汗淋漓,意识渐渐模糊。醒来后,芳芳告诉我,是那个大盖帽冲进去救了我。医院治疗,但我心有余悸。后来上夜班,先看看门口那个和白杨一样直的身影。芳芳说的好,这叫“警医携手抗疫,共创家国安康”。抗疫结束,医疗队和执法人员在酒店执行14天隔离。当晚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