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5月确诊，到年1月去世，这位共和国的开国总理，全然忘我地投入到了工作中，没给自己留一天休息时间。 医务人员苦苦哀求周总理休息一下，他无奈地说：“你叫我什么？总理！我是这个国家全体人民的总理啊，现在国家这个样子，我不管谁管？我怎么休息得了啊！” 病重住院时，周总理已不能言语，但当听到广播里传来的几句话时，他的嘴角绽出几丝微笑，周总理最后一笑究竟是为谁？
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陶铸病倒，开始发烧尿血，怀疑是癌。大家都瞒着陶铸，只有贺龙听说以后，马上去看陶铸。见面就说：“听说你得了癌症？”陶铸正搞不清自己的病，听贺龙一说就愣住了。贺龙又说：“你听我一句，如果最后确诊不是癌，那就赶紧去休息疗养一下，别把身体全拖垮了，这可是革命的本钱。如果确诊是癌，我劝你别在这里躺着了，日子不多了，得抓紧时间多干些工作啊……”工作，生命，疾病，贺老总对这三者的态度，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普遍共识：个人生死在革命工作面前微不足道。而把这种态度贯彻得最纯粹、最彻底的，毫无疑问是敬爱的周总理。1年5月15日，人民大会堂，周总理与第二次访华的日本公明党中央副委员二宫文造就中日关系长谈。二宫文造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如果日本自民党的田中角荣担任首相，就会访华谈中日关系问题。这令周总理十分振奋，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当即用苏北口音表示了欢迎。同一时间，中南海西花厅里却与大会堂的热烈气氛截然相反。一次常规体检，周总理的尿检结果中发现了4个红细胞，保健医生取了尿液再次化验。这一天，医院送来了检验结果，赫然写着：膀胱移行上皮细胞癌。一时间，西花厅的值班室里寂静无声，只有几个女工作人员小声地啜泣。周总理的医生吴阶平和张佐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稳妥起见，他们隐去了病人姓名，把医院、医院、医院的专家看，又请上海和天津的专家会诊……5月18日，周总理的病情有了最终定论：膀胱癌。“总理医疗小组”很快成立起来，吴阶平任组长，大家不约而同地对周总理三缄其口。奇怪的是，他居然问也没问。其实，周总理心中早已有数。建国以来，特别是文革以后，中央的老干部生病，他都会亲自关心过问。陶铸的胰腺癌、陈毅的肠癌，以及不久前康生的膀胱癌，他都听取了治疗汇报，积累了很多经验。结合近一个时期身体出现的各种预兆，尤其是大幅消瘦，令他意识到此次生病非同小可。再看看医生的态度，周总理是什么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样的病，摊到别人身上，怎么也要低迷，消沉一阵子，从此一蹶不振也属正常。唯独周恩来，却像打了一支兴奋剂，没有任何缓冲，就把本来已经远超负荷的工作，陡然拔了一个台阶。从年5月确诊，到年1月去世，这位共和国的开国总理，全然忘我地投入到了工作中，没给自己留一天休息时间。多少年后，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回忆起来，仍然数度哽咽，不能成语。年6月，周恩来飞赴庐山，主持“批林整风汇报会议”。“总理医疗小组”也研究起草了医疗报告，呈报中央。在等待中央批示的日子，吴阶平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劝服周总理休息，最后对他提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多喝水。据研究表明，这是膀胱癌患者最基本的保健方法。可周总理还是做不到。因为他每天不是接待外宾，就是争分夺秒地工作，多喝水就得多去卫生间，不仅占用时间，在外事场合也不礼貌。“多喝水”这种再简朴不过的调养，在一国总理这里，变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望”。8月，周总理终于答应去玉泉山边工作边休养一个星期，一直揪着心的吴阶平稍稍松了口气。可看了卫士长记录玉泉山的日程安排，他的心又提了起来：主持四个会议，会见两个国家元首……这样超负荷的操劳，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患病的总理！年，元旦刚过5天，吴阶平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大早，周总理的警卫秘书就把他保健医生张佐良叫醒：“尿，都是红的，全是血”血尿！“总理！”张佐良刚一开口，躺在床上的周恩来就摆摆手，叫他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能阻止他工作的脚步。因为大量尿血，接下来的两个月，周总理不得不一边输血一边工作。年3月，西花厅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在周总理等人的努力下，邓小平恢复了国务院副总理的职务。得力助手的到来，让周总理绷到极致的神经稍松了一点。3月10日到24日，在邓颖超陪同下，周总理去玉泉山做全面检查治疗，病情得到控制。但这只是暂时的，一回到西花厅，工作又多了起来。年6月上旬的一天，周总理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接下来还要会见越南总理范文同，他一边叫卫士长准备，一边走进卫生间刮胡子。工作人员一切准备就绪，突然发现总理不见了！一片忙乱间，不知谁说了一句：总理不是说要刮胡子吗？于是众人一起拥进卫生间，一下子都怔住了，周恩来居然歪在镜子前站着睡着了！手里虚握着刮脸刀，眼窝深深地、深深地陷下去。我们的总理呀！这是累极了。这次会谈给在场工作人员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不是因为越方总理不停地提条件，又不停地出尔反尔；而是因为我们的周总理。连续工作三十几个小时，即使健康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身患绝症的古稀老人。可越南总理一直喋喋不休。为了提神，周总理小声找服务员要来湿毛巾，用力擦脸。一条不够，就两条、三条……毛巾越换越勤，越换越烫，服务员的双手都烫起了水泡。可周总理却仿佛失去了热觉，一次次把热气逼人的毛巾抖开，灼自己的额头、眼窝、脸颊、脖颈。一个女服务员实在受不了，哭着要求换人，不为手疼，只是再也看不了总理这样折腾自己。面对如此拼命的总理，不仅工作人员看不下去，毛主席也看不下去。6月20日，邓颖超在西花厅传达了毛主席的“最高指示”：请恩来同志节劳，不可大意。奈何形势迫人，“最高指示”也没管用，周总理依旧“我行我素”：从年1月1日到6月1日手术，这5个月，医院检查病情和治疗外，他总共抱病工作天。这天中，工作达18小时以上的有天！剩余的9天无一不超过10小时。用这些冰冷的数字描绘总理的生活太苍白，再看两篇工作人员的日记吧。年2月9日凌晨4点至2月12日凌晨4点3刻：……到了11日夜，他还是不能休息，晚上又安排了几个会。第二个会议开始时，他终于累得犯了病，就站起来用椅背顶住腹部继续听汇报。大家不知道他已连续工作近50小时，请他坐下听。他低声说：“我不能坐，一坐下就会睡着……”年3月6日下午3点至年3月7日中午12点半：……他工作12小时后，发生缺氧病状，体力实在支撑不住了，躺到床上吸氧，边吸氧边批看文件达9个半小时……医务人员苦苦哀求周总理休息一下，他无奈地说：“你叫我什么？总理！我是这个国家全体人民的总理啊，现在国家这个样子，我不管谁管？我怎么休息得了啊！”而此时，已经到了年5月，周总理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每天大量便血，多的时候达多毫升。他一边输血吸氧一边坚持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工作量。当时轮班跟随他的卫士和医护人员都累病了三四个，他的病怎么能不恶化呢？从这个意义上讲，周总理确实是累死的。2年6月1日，周总理在解放军医院做了第一次手术，8月病情反复，又做了第二次手术，他的体重只剩下61斤。手术之后的日子，依然全是工作。他的日程太满，做的事情太多，还是用数字来说话吧：从年6月1日始，动手术13次，平均每40天动一次手术。同人谈话次。其中，同中央领导谈话次，同各地区及部门负责人谈话55次，同身边工作人员谈话17次。会见外宾63次。召开及参加会议四十余次。其中，在医院召开会议二十余次，医院开会20次。年9月30日，刚能下地的周总理举行国庆招待会，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5周年。卫士长何树英至今忘不了当时的场面：周总理步入宴会厅时，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掌声轰鸣，经久不息。大家一拥而上，争相围在总理周围，向他问候致意。到处是饱含热泪的眼睛和拼命挥舞的手臂。周总理只讲了几分钟的祝酒词，却被暴雨般的掌声打断了十几次。永远心怀人民的周总理，人民永远热爱您！而此时，毛主席的身体也不容乐观，在南巡的路上时好时坏。年12月，一延数年，姗姗来迟的四届人大被提上了日程。这是十年特殊历史时期召开的唯一一次人代会，对党、国家和人民意义重大。12月23日，周总理飞赴长沙，向毛主席汇报四届人大筹备工作。临行前，医生发现他大便潜血，高度怀疑是胃肠肿瘤导致。但是没时间做检查，周总理登上了飞机。叶剑英命令医疗小组全副武装，做好万全预案，一定要保证总理安全回来。长沙之行非常顺利，周总理和毛主席彻夜长谈。他们在长沙逗留了5天，正好赶上了毛主席的生辰。12月26日中午，周总理自己掏钱，请湖南省、军区的几位负责同志，和工作人员一起吃饭，为主席庆祝生日。据工作人员回忆，那天总理特别高兴，举起杯说：“让我们大家共同祝愿毛主席健康长寿。”说罢，一口干掉了杯中的茅台。这是他此生喝下的最后一杯酒。膀胱癌患者绝对禁止饮酒，他把最后一杯酒的祝福给了毛主席。年1月13日，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周总理代表国务院作政府工作报告，这是他最后一次作政府工作报告。四大之后，总理的病情急剧恶化。3月，做了第三次大手术。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夜以继日地工作。从3月到9月，他与各方面人士谈话次，会见外宾34次，在医院召开会议3次，医院外出开会7次，外出看人4次。这期间的许多事情，都成了周总理人生的最后一次。年5月3日，参加政治局会议，会上毛主席决定由邓小平主持中央日常工作—最后一次参加政治局会议。年6月9日，参加贺龙元帅追悼会，他对贺龙的遗孀薛明哽咽着说：“我没有把他保护好啊！”然后亲自为贺龙致悼词，对遗体三鞠躬时一连鞠躬七次，眼泪哗哗地淌—最后一次参加追悼会。年7月1日，周总理会见泰国总理，签署中泰两国建交公报，会后同工作人员合影—最后一次合影。年9月7日，会见罗马尼亚党政代表团，会见中，坦率地说：“马克思的请帖我已经收到了。”—最后一次会见外宾。年9月至10月，周总理又进行了两次手术。之后，再也没能离开病床站起来。3癌症晚期病人，最大的敌人是疼痛。疼起来凄厉哀嚎、满床打滚再正常不过。周总理却始终静静地躺在那里，半昏迷时会轻微地呻吟两声，一旦清醒，绝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也不流泪。除了身上陡然冒出的汗珠，什么也看不出来。杜冷丁不能老打，为了帮助总理缓解疼痛，工作人员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提出把侯宝林请来，让他跟总理聊聊天，逗个乐儿。听到这个提议，周恩来果真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很快又因为疼痛抿上，喘息着说：“不要不要，不要麻烦他了，怎么好麻烦他嘛。”后来，他让工作人员播放《国际歌》。霎那间，激昂的旋律盈满一室，总理的嘴唇轻微地翕动，他在吟唱！《国际歌》连放三遍，他对陪在旁边的邓颖超说：“我坚信全世界共产主义一定能实现。”生命的最后，周总理已经很难主动咽下食物，但为了配合治疗，他总要“强吃”几口：“来，我们多吃几口，咱们数数。”他费力地咽下一口，嘴里念叨着：“一！”又咽一口：“二！”……“三！”有一次，工作人员听到周总理自言自语：“要是能吃到桃子就好了。”桃子，对他来说意义特殊。抗战胜利后，毛泽东发表文章，说八年抗战，蒋介石躲在峨眉山上，抗战胜利就要下山摘桃子了。所以桃子代表了革命胜利的果实。革命了一辈子的总理，这是想在生命的最后，吃一口胜利的果实。可是，以当时的条件，深冬季节到哪里去找桃子呢？工作人员给总理买来了桃罐头。周总理尽最大努力，吃了两瓣桃子，正好是一个完整的果实。他很满足，对工作人员说：“谢谢。”之后没几天，他就无法进食了。周总理住院期间，朱德、邓小平、李先念等很多国家领导人来探望。来的最多的是叶剑英，每天必到。开始，叶帅和周总理一谈就是3个小时；后来，谈话减少到2个小时；再后来，总理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叶帅坐得离他越来越近，谈话时间越来越短。到了最后，总理已经说不出话，叶帅就紧贴他坐下，轻轻握着他的手，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两双眼睛泪光闪烁。工作人员说，那个场面，铁打的心肠也受不了。为了保证总理休息，当时规定只有政治局委员以上的领导才能来探望。但是许多曾在周总理身边工作过的人都一再要求，非见总理不可。邓颖超同意了，但要求只许大家看总理，不能让总理看见大家，同时规定不许哭。于是这些人就远远地望总理一眼，无一例外，都是霍然一震，然后紧紧捂住嘴，踉跄地退出去，没出大厅就哭倒在地。年元旦，周总理从昏迷中醒来，听到广播里在放毛泽东的《重上井冈山》、《鸟儿问答》两首诗词，就让工作人员找来读。当读到“不许放屁，试看天地翻覆”时，嘴角绽出几丝微笑。这是周总理最后一次笑。1月5日至7日，周总理已处于弥留状态。晚上11点，他突然睁开眼，声若游丝地对吴阶平说：“我这里，没什么事了……我，一个人，你们，管全局，还是去照顾别的生病的同志，那里，更需要你们……”说完又陷入昏迷，这是他一生中讲出的最后一句话，依然是别人，全局，唯独没有自己。1月8日早晨，周总理忽然气窒：嘴唇青紫，呼吸又轻又快。专家们决定给他做气管内插管。但是这种治疗要经过本人同意。“总理，总理！”张佐良医生连声呼喊，居然把周总理叫得醒了过来。他微微睁开眼睛，对张佐良的请示点了下头。总理还有意识！大家一下子振奋起来，准备插管吸痰。但就在加压给氧时，心电图突然嘟嘟作响，化成了一道直线……“总理，总理！总理呀！”病房里哭喊声一片，奇迹最终没有发生。邓颖超很快赶到，她一直在流泪，却没有哭出声，在周总理额头上轻轻一吻：恩来，你走了……年1月8日9点57分，敬爱的周总理永远离开了我们。毛主席听到这个噩耗，没说一句话，只有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几十年同舟共济，几十年风风雨雨，此时什么样的话语也不能表达感情之万一。4对于周总理的身后事，邓颖超按照与总理生前的约定，向中央提出三条要求：不搞遗体告别，不开追悼会，不保留骨灰。对此，绝大多数中央领导都不同意，李先念一听就急了：“不行，不能从总理这儿开这个头，全国人民绝不答应的。”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决定进行遗体告别，举行追悼大会，不保留骨灰。除此之外，邓大姐还交代，要尊重总理生前一贯的穿衣作风，遗体告别和追悼大会都不再做新衣，就从他生前穿的衣服中挑出比较新的穿上。衣服挑出来时，负责整容的韩宗琦医生再一次泪流满面：一套有些发黄的衬衣衬裤，一套法兰绒中山制服，已经磨得起了毛边。这就是总理最新的衣服。1月10日、11日，各界群众向周总理遗体告别，礼堂里悲声恸天，人们的泪水把地毯湿了一米多宽的一圈。年迈的朱德拄着手杖站在灵床前，老泪横流，低声呼唤：“恩来！恩来！”他鞠罢躬，又挺直身躯，缓缓地抬起颤抖的右臂，庄严地向周总理敬了一个军礼。11日下午4点40分，周总理的灵车徐徐开向八宝山。十里长街，几十万人的哭声响彻北京。北京之外，8亿人民的哭声响彻中华大地。1月15日晚8点，载着周总理骨灰的飞机飞向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他的骨灰洒在了他一生挚爱的土地。与此同时，人们自发涌向天安门广场，几万个花圈围绕着人民英雄纪念碑。那上面是毛主席草拟，周总理亲自题写的碑文：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敬爱的周总理，您永远活在中国人民的心里，永垂不朽！97期·新春班：3月15-22日
98期·五一班：4月30-5月6日
地点：广东·惠州·万怡（五星级）
咨询／报名：子青老师（同
